111、噩梦惊心，忧惧未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嗯？你说什么？秦王来了？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李凤吉听到小喜子禀报，顿时一愣，不由得喃喃自语，但马上他就回过神来，吩咐道：“叫人送水进来，本王要擦洗一下。”
另一边，前面暖阁。
李建元坐在烧得热烘烘的炕上，这时虽然时辰尚早，但天不知怎的又阴沉了下来，厚重的铅云压在天空中，令人忍不住有些心情压抑，室内的光线也有些暗，再加上角度问题，使得李建元整个人似是半隐在一片暗影中，此时李建元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还在冒着袅袅白雾的热茶，眉头微微拧着，似乎是在出神，又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思量当中，片刻，他忽然抬手以指关节轻敲着眉心，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刮起了风，吹得檐下挂着的铁马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这声音隐隐传来，李建元的情绪就逐渐沉淀了下来，他莫名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小时候李凤吉偶尔从凤坤宫带给他的那些点心的味道，想起那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经常牵着李凤吉肉乎乎的小手走在偌大的皇宫里的画面，想起了两人一起在上林苑骑马驰骋时的快乐……无数旧时的片段翻涌出来，交织成一条沉静流淌的记忆之河，似乎并没有多少涟漪，也没有多少铭心刻骨的画面，然而此时此刻，却无声无息地将李建元彻底包围。
淡淡的昏暗中，李建元沉默着，优美的嘴唇似乎张了张，却没能发出声音来，只是目光又隐隐幽深了几分。
——这么喜欢他吗？
的确是非常喜欢的啊，虽然明知道李凤吉是什么样的人，那般的多情，但还是想要他永远都不要把精力分给其他人，不要关注别人；
——既然真的如此深爱对方，那么，最后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然而还是不得不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两人之间的问题有很多，若是仅仅只凭一腔爱意，就认为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两个人的未来，那就太愚蠢也太幼稚了，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和立场，想要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相守，几乎不可能，期间的坎坷和波折是必然的；
——自己，能让李凤吉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确定，因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或许连自己的幸福都难以掌握啊……
一时间李建元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似乎正在出神，忽然，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思绪如乱麻一般，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人，对他而言，心想事成、两全其美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期待的，所以，从一开始李建元就知道自己选择了李凤吉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可以告诉自己，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选择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应该怎么做，决定抓紧李凤吉不放，虽然这样很自私自利，但不管怎么看，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然而，李凤吉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这是一个对他李建元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人，昨夜他做了噩梦，梦见两人之间的私情被揭露，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又梦见李凤吉一身血污，神色狰狞怨毒，梦中许多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但李凤吉整个人却是如此清晰，鲜明得让人忘也忘不掉。
李建元闭着眼，不知不觉身体向后，整个人靠住了后面枣红色的团福大迎枕，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脸上的表情安静且沉凝，等待着李凤吉的到来。
没过多久，忽然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磁性又带有淡淡慵懒味道的年轻声音响起，从帘外传来，钻进了李建元的耳朵：“……大哥怎么突然登门，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人有个准备。”
李建元缓缓睁开眼，眼眸深处似乎多了某种波动，他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眼中的神采也重新凝聚，这时随着帘子一掀，换了一件紫色滚边宽袖貂绒里子长袍、外系狐皮大氅的李凤吉就走了进来，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倒是乐意跑来跑去的。”
“……想见你。”李建元淡色的嘴唇张合了一下，缓缓说道。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李建元像是放下了什么担子似的，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微舒缓下来，他眸光沉凝，看着李凤吉，嘴角微微扯了扯，补充道：“阿吉，大哥想你了。”
“是么？”李凤吉听了，就负着双手，带着几分似戏谑似玩味的笑意，走到近前看着李建元，说道：“啧啧，大哥又在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李建元眼眸幽暗，没有开口，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当中，过了几息，他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李凤吉清澈带笑的目光，说道：“上来暖暖吧，外面很冷。”
“可不是么，外头不知怎么又刮风了，还聚了云，一看就知道待会儿肯定又是一场雪，而且肯定小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说着，把狐皮大氅脱了，蹬下脚上的靴子，就上了炕，自己动手拿起小炕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啜着，见李建元身穿厚青袍，头戴紫金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笑道：“虽说大哥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我觉得大哥还是穿今天在上林苑时的那一身衣裳更好看些，颜色鲜亮，看着也华贵。”
李凤吉在过来之前，就将自己从头到脚用热毛巾细细擦拭了两遍，还挂了香囊，从里到外换了衣裳，以保证身上没有残留什么味道，不然李建元若是闻出他身上有刚刚跟人欢好过的气息，估计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李凤吉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喝茶，李凤吉打趣道：“明明今儿都奉驾去了上林苑，在一块儿大半天了，结果回来没多久，大哥就登门说想我了，这么黏黏糊糊的，怎么瞧着像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似的，整天恨不得黏在一起。”
李建元闻言，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沉声道：“在人前自然与私下里不同，当着父皇他们的面，你我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说话做事只能是兄弟之间的范畴，与此刻你我独处的滋味又岂能相同？”
“哈哈，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反正我是说不过大哥的。”李凤吉哈哈一笑，起身挪到李建元身边，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身上一扑，李建元眼疾手快，连忙将李凤吉的身子抱了个满怀，李凤吉生得高大健美，幸亏李建元的身量不比他差很多，又是自幼习武的身板儿，力气足够，这才稳稳接住，若是换了个人，只怕就要被李凤吉直接给扑倒了。
李凤吉被李建元一把抱在怀里，顿时一笑，搂住李建元的肩膀，坏笑道：“大哥是嫌弃在人前不能动手动脚地占我便宜，得规规矩矩地装正人君子是不是？好吧，那么现在没别人，我就给大哥一点甜头，如何？”
李建元听了这番话，看着李凤吉的笑脸，心中的那些郁结顿时暂且消弭一空，不由得一哂，微微笑道：“那阿吉要给大哥什么甜头？”他眉目间早已不似少年时期的秀逸，而是成年男人的俊美绝伦，深刻的五官将过于白皙的肤色所造成的淡淡清润之气尽数抹去，整个人显得有些冷肃锐利，但此刻一笑之下，却又多了几分柔和之意，令人不禁目眩神迷。
“这样算不算？”李凤吉笑着捧住李建元的面庞，在对方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李建元面露淡淡笑意，优美的唇中吐出两个字：“……不算。”
“啧，真是个贪心的家伙。”李凤吉佯装鄙夷，却还是又亲了上去，这下李建元反客为主，一手揽住李凤吉的脊背，一手扣住李凤吉的后脑勺，深深索吻，两人如此厮缠了一会儿，直亲得彼此都有些气喘不定，才总算是恋恋不舍地分开了，李凤吉隔着衣物抚摸着李建元结实宽厚的胸膛，目光盯在对方的脸上，声音里有一丝莫名的燥热感，道：“今晚别回去了，嗯？我想要你……”
李建元闻言，眸色深了深，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李凤吉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凤儿，别忘了大哥说过的话，从此以后你想如何对待大哥，大哥就要如何对你……”他顿了顿，注视着李凤吉那双迷人的凤目，继续道：“如果你答应，那么你想对大哥做任何事都可以……任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一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嘟囔道：“真是个死心眼儿的男人……明明以前肏得你也很爽的……”
李建元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面无情地拒绝李凤吉的企图，将人搂在怀里，咬了一下李凤吉噘起的嘴唇，沉声道：“不能总惯着你，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必须按照大哥说的办。”
“真是的……”李凤吉面露沮丧之色，但很快他就哼了一声，用鼻尖抵住李建元的鼻尖，嗤道：“行，那么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耗得过谁……说不定大哥以后忍不住了，主动要来求我肏你呢……”
李建元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李凤吉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凑上去就咬李建元的下巴和脖子，两人顿时缠作一团，厮闹了起来。
晚间李建元就在晋王府用饭，随着菜品陆续上桌，其中一只极大的汤盆最显眼，里面是一条大鱼，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乳白色的汤汁显得很浓稠，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上面点缀着葱段香菇等物，十分勾人食欲。
李凤吉挽了挽袖子，给李建元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他吹了吹热气，慢慢喝了一小口，立刻眼睛一眯，一边吹一边又喝几口，这才舒爽地吁出一口气，笑吟吟地说道：“味道真的很好啊……唔，厨房这次应该是用鸡汤熬的汤底，我能喝得出来。”
李建元正用汤勺舀着鱼汤慢条斯理地品尝，听了这话，就挑了挑眉，道：“阿吉这舌头倒是很好用。”
李凤吉立刻冲他抛了个媚眼，道：“那当然了，不过我的舌头不但在吃的方面很好用，在别的地方更好用……大哥你是试过的，应该同意我这话吧？”
李建元一听就知道李凤吉在指什么，他想起曾经那些香艳的画面，不由得胸腔有些隐隐发热发胀，但李建元知道李凤吉是想挑起自己的春心，不怀好意，因此没理会对方的故意挑逗，只当作没听见。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下肚，李凤吉感觉浑身都熨帖了起来，这时李建元拿起一柄精巧的银质小勺，对着鱼的眼窝位置一挖，将挖下来的部分放进李凤吉面前的碟子里，这才又把另一面同样的位置挖下来放进自己的碟子，说道：“这鱼膏不但味道不错，也很滋补，是整条鱼的精华所在，你小时候就爱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把鱼膏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只觉得口感非常独特，软腴弹黏的胶质给人以绝佳的体验，吃得李凤吉眼睛都眯了起来，李建元见他一脸回味，就道：“既然你喜欢，不如就再让人做一份。”
“不用，这些就可以了。”李凤吉摇头，笑着说道：“美味不可多得，吃得多了，也就不觉得美味了。”
一时吃过饭，李凤吉道：“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要喝腊八粥，大哥若是今晚要留宿的话，明早倒是可以尝尝我府里的腊八粥怎么样，是不是比大哥府上的强。”
李建元微微颔首，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飞雪，道：“既然下了雪，我就不回去了，今晚就在阿吉这里留宿吧。”
李凤吉伸手去抚他的鬓角，揶揄道：“大哥这是在找借口呢，明明就是不想走，却说什么下雪了，啧啧，真是口是心非，一点都不坦诚。”
两人说着话，又拿出棋盘下棋，不知不觉就夜深了。
另一边，巫句容的住处。
灯光幽幽，梳洗过的巫句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只穿着紧身的小袄，他坐在妆台前，用梳子慢慢梳通发丝，神色不明地问道：“秦王……是要在府里过夜？”
旁边侍儿轻声说道：“是，秦王带来的随从都已经被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今夜是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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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昏暗中，李建元沉默着，优美的嘴唇似乎张了张，却没能发出声音来，只是目光又隐隐幽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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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承认，然而还是不得不面对很多现实的问题，两人之间的问题有很多，若是仅仅只凭一腔爱意，就认为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两个人的未来，那就太愚蠢也太幼稚了，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和立场，想要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相守，几乎不可能，期间的坎坷和波折是必然的；
——自己，能让李凤吉有一个幸福的人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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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李建元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似乎正在出神，忽然，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思绪如乱麻一般，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人，对他而言，心想事成、两全其美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期待的，所以，从一开始李建元就知道自己选择了李凤吉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可以告诉自己，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选择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应该怎么做，决定抓紧李凤吉不放，虽然这样很自私自利，但不管怎么看，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然而，李凤吉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这是一个对他李建元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人，昨夜他做了噩梦，梦见两人之间的私情被揭露，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又梦见李凤吉一身血污，神色狰狞怨毒，梦中许多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但李凤吉整个人却是如此清晰，鲜明得让人忘也忘不掉。
李建元闭着眼，不知不觉身体向后，整个人靠住了后面枣红色的团福大迎枕，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脸上的表情安静且沉凝，等待着李凤吉的到来。
没过多久，忽然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磁性又带有淡淡慵懒味道的年轻声音响起，从帘外传来，钻进了李建元的耳朵：“……大哥怎么突然登门，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人有个准备。”
李建元缓缓睁开眼，眼眸深处似乎多了某种波动，他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眼中的神采也重新凝聚，这时随着帘子一掀，换了一件紫色滚边宽袖貂绒里子长袍、外系狐皮大氅的李凤吉就走了进来，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倒是乐意跑来跑去的。”
“……想见你。”李建元淡色的嘴唇张合了一下，缓缓说道。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李建元像是放下了什么担子似的，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微舒缓下来，他眸光沉凝，看着李凤吉，嘴角微微扯了扯，补充道：“阿吉，大哥想你了。”
“是么？”李凤吉听了，就负着双手，带着几分似戏谑似玩味的笑意，走到近前看着李建元，说道：“啧啧，大哥又在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李建元眼眸幽暗，没有开口，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当中，过了几息，他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李凤吉清澈带笑的目光，说道：“上来暖暖吧，外面很冷。”
“可不是么，外头不知怎么又刮风了，还聚了云，一看就知道待会儿肯定又是一场雪，而且肯定小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说着，把狐皮大氅脱了，蹬下脚上的靴子，就上了炕，自己动手拿起小炕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啜着，见李建元身穿厚青袍，头戴紫金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笑道：“虽说大哥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我觉得大哥还是穿今天在上林苑时的那一身衣裳更好看些，颜色鲜亮，看着也华贵。”
李凤吉在过来之前，就将自己从头到脚用热毛巾细细擦拭了两遍，还挂了香囊，从里到外换了衣裳，以保证身上没有残留什么味道，不然李建元若是闻出他身上有刚刚跟人欢好过的气息，估计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李凤吉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喝茶，李凤吉打趣道：“明明今儿都奉驾去了上林苑，在一块儿大半天了，结果回来没多久，大哥就登门说想我了，这么黏黏糊糊的，怎么瞧着像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似的，整天恨不得黏在一起。”
李建元闻言，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沉声道：“在人前自然与私下里不同，当着父皇他们的面，你我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说话做事只能是兄弟之间的范畴，与此刻你我独处的滋味又岂能相同？”
“哈哈，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反正我是说不过大哥的。”李凤吉哈哈一笑，起身挪到李建元身边，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身上一扑，李建元眼疾手快，连忙将李凤吉的身子抱了个满怀，李凤吉生得高大健美，幸亏李建元的身量不比他差很多，又是自幼习武的身板儿，力气足够，这才稳稳接住，若是换了个人，只怕就要被李凤吉直接给扑倒了。
李凤吉被李建元一把抱在怀里，顿时一笑，搂住李建元的肩膀，坏笑道：“大哥是嫌弃在人前不能动手动脚地占我便宜，得规规矩矩地装正人君子是不是？好吧，那么现在没别人，我就给大哥一点甜头，如何？”
李建元听了这番话，看着李凤吉的笑脸，心中的那些郁结顿时暂且消弭一空，不由得一哂，微微笑道：“那阿吉要给大哥什么甜头？”他眉目间早已不似少年时期的秀逸，而是成年男人的俊美绝伦，深刻的五官将过于白皙的肤色所造成的淡淡清润之气尽数抹去，整个人显得有些冷肃锐利，但此刻一笑之下，却又多了几分柔和之意，令人不禁目眩神迷。
“这样算不算？”李凤吉笑着捧住李建元的面庞，在对方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李建元面露淡淡笑意，优美的唇中吐出两个字：“……不算。”
“啧，真是个贪心的家伙。”李凤吉佯装鄙夷，却还是又亲了上去，这下李建元反客为主，一手揽住李凤吉的脊背，一手扣住李凤吉的后脑勺，深深索吻，两人如此厮缠了一会儿，直亲得彼此都有些气喘不定，才总算是恋恋不舍地分开了，李凤吉隔着衣物抚摸着李建元结实宽厚的胸膛，目光盯在对方的脸上，声音里有一丝莫名的燥热感，道：“今晚别回去了，嗯？我想要你……”
李建元闻言，眸色深了深，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李凤吉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凤儿，别忘了大哥说过的话，从此以后你想如何对待大哥，大哥就要如何对你……”他顿了顿，注视着李凤吉那双迷人的凤目，继续道：“如果你答应，那么你想对大哥做任何事都可以……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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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元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面无情地拒绝李凤吉的企图，将人搂在怀里，咬了一下李凤吉噘起的嘴唇，沉声道：“不能总惯着你，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必须按照大哥说的办。”
“真是的……”李凤吉面露沮丧之色，但很快他就哼了一声，用鼻尖抵住李建元的鼻尖，嗤道：“行，那么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耗得过谁……说不定大哥以后忍不住了，主动要来求我肏你呢……”
李建元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李凤吉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凑上去就咬李建元的下巴和脖子，两人顿时缠作一团，厮闹了起来。
晚间李建元就在晋王府用饭，随着菜品陆续上桌，其中一只极大的汤盆最显眼，里面是一条大鱼，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乳白色的汤汁显得很浓稠，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上面点缀着葱段香菇等物，十分勾人食欲。
李凤吉挽了挽袖子，给李建元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他吹了吹热气，慢慢喝了一小口，立刻眼睛一眯，一边吹一边又喝几口，这才舒爽地吁出一口气，笑吟吟地说道：“味道真的很好啊……唔，厨房这次应该是用鸡汤熬的汤底，我能喝得出来。”
李建元正用汤勺舀着鱼汤慢条斯理地品尝，听了这话，就挑了挑眉，道：“阿吉这舌头倒是很好用。”
李凤吉立刻冲他抛了个媚眼，道：“那当然了，不过我的舌头不但在吃的方面很好用，在别的地方更好用……大哥你是试过的，应该同意我这话吧？”
李建元一听就知道李凤吉在指什么，他想起曾经那些香艳的画面，不由得胸腔有些隐隐发热发胀，但李建元知道李凤吉是想挑起自己的春心，不怀好意，因此没理会对方的故意挑逗，只当作没听见。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下肚，李凤吉感觉浑身都熨帖了起来，这时李建元拿起一柄精巧的银质小勺，对着鱼的眼窝位置一挖，将挖下来的部分放进李凤吉面前的碟子里，这才又把另一面同样的位置挖下来放进自己的碟子，说道：“这鱼膏不但味道不错，也很滋补，是整条鱼的精华所在，你小时候就爱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把鱼膏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只觉得口感非常独特，软腴弹黏的胶质给人以绝佳的体验，吃得李凤吉眼睛都眯了起来，李建元见他一脸回味，就道：“既然你喜欢，不如就再让人做一份。”
“不用，这些就可以了。”李凤吉摇头，笑着说道：“美味不可多得，吃得多了，也就不觉得美味了。”
一时吃过饭，李凤吉道：“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要喝腊八粥，大哥若是今晚要留宿的话，明早倒是可以尝尝我府里的腊八粥怎么样，是不是比大哥府上的强。”
李建元微微颔首，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飞雪，道：“既然下了雪，我就不回去了，今晚就在阿吉这里留宿吧。”
李凤吉伸手去抚他的鬓角，揶揄道：“大哥这是在找借口呢，明明就是不想走，却说什么下雪了，啧啧，真是口是心非，一点都不坦诚。”
两人说着话，又拿出棋盘下棋，不知不觉就夜深了。
另一边，巫句容的住处。
灯光幽幽，梳洗过的巫句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只穿着紧身的小袄，他坐在妆台前，用梳子慢慢梳通发丝，神色不明地问道：“秦王……是要在府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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